第二章

“听听宝贝儿,你的帅气男友需要你的一个吻。”

恋爱好多年后,陈最臭屁的无人可比拟,经常不要脸地问我,“为什么当初你答应哥的告白答应的那么利索?是不是哥这张脸征服了你,啧啧啧,毕竟哥年轻又貌美,任谁也拒绝不了。”

看着他穿着粉红豹的睡衣站在镜子前搔首弄姿,我扶额,“你那是告白吗?简直就是恐吓!我是屈于你的***!”

“你再说一句,林听听,反了天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霎时,粉红豹的睡衣乱飞,陈最的身体逐渐压下来……陈最说他什么都可以听我的,除了分开,他听不得那两个字。

他在我们相恋的第五年向我求婚,满屋子的都是他为我拍的照片,从第一次见面,到第一次告白,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亲吻……我一张一张看过去,开门声响起,他穿着我从未见过的西装,抱着最爱的桂花,一步一步走来,那么浪漫的气氛,可他一开口就像逼供一样。

“林听,你知道哥人不错吧!嫁给我不吃亏,所以,嫁给我吧!”

我愣愣看着眼前的人,他看我没有反应,挠了挠头,脸一沉,语气里有了威胁的意味,“不答应我就!”

这些年被他宠得腰板都直了,我梗着脖子,“你就怎么样?”

陈最慢慢单膝跪地,放下了所有架子,声音都轻了几分,“那我就求你,哥给你跪下,也不知道你给哥下什么降头了,哥离开你活不了,一点儿都活不了。”

看到我笑,他越说越起劲,“反正我就要娶你,只娶你,听听,可怜可怜哥,哥岁数不小了,嫁给我,行吗?”

看到我点头的那刻,陈最说他忽然就觉得这辈子值了。

我们像寻常备婚夫妻一样忙碌着,可偏偏在婚礼前一天我收到了他的遗书……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行尸走肉,呆板麻木都太轻了,我只感觉这辈子彻底完了。

“陈最,我是林听啊!”

陈最别过头不肯看我一眼,只咆哮着让我走,我只靠近了一步,他竟然一下拔掉了点滴瓶,从床上滚下去,扶着墙跌跌撞撞地想要出去,斑斑点点的血迹伴随着他虚浮不稳的脚步逐渐增多,我认输。

“我走!你别动了,求你……别伤害自己!”

我头我不回地跑出了病房,四肢好却像不听我的使唤,那样平坦的路我却连摔好几下,最后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愣愣坐在地上,泪流了满脸也不知道。

我想不通,他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我更想不通,那样舍不得我,离开我就活不下去的陈最,见到我的第一面居然赶我走。

张琛是在住院部的楼下找到的我,他看到被弄脏的衣服和没了神智的我,微微皱眉,担忧地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我慢慢转头,看清楚眼前的人一下子揪着他的衣服,“陈最还活着!他就在这个医院里!他就在三楼!”

想到被折磨得没有人样的陈最,我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很痛苦,他最讨厌医院,我要带他回家!对!我要带他回家。”

我刚站起来却被张琛拉住,“林听,你冷静一点儿。”

我甩开他的手,“我冷静不了!那是陈最啊!张琛,那是陈最啊!你要我怎么冷静,我要带他走,他在这里过得不好,他身上都是伤啊……”

“陈最不能出院,他有***倾向很严重!他会死的!”

张琛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头而下,我僵硬地转身,神智缓慢回笼,“你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你早就知道他在这里了对不对?我那五年怎么过的,你比谁都要清楚,可他就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我以为他死了啊!他消失了五年,我生不如死了五年!”

我发泄一样捶打着张琛,张琛忽然抓住我的双手,眼眶充血,豁出去一般,“是他不想见你!”

那天晚上回家后,我在飘窗上坐了很久,被拉开的衣柜里放着一身西装,那是陈最结婚的西装,旁边的红色床单是他为了结婚精挑细选的,选的图案是恩爱一生。

他早就做好了跟我共度一生的准备,为什么半路要放手呢?

我抱着身旁硕大的玩具熊,他身上穿着陈最的衣服,令我心安,我不自觉地靠进它怀里,眼泪逐渐浸透了它的衣服。

“陈最,你这个傻子!”

第二天一早我就找到了张琛,我单刀直入,“抱歉,张琛,我要取消婚约。”

张琛摘下眼镜,熬夜后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他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林听,你要逼死陈最吗?”

“我……我只是想好好照顾他,我怎么会逼死他?”

张琛示意我不要那么激动,“林听,陈最失踪之后被活生生折磨了两年,他的身上不是刀伤就是鞭伤甚至还有烫伤,还被砍断了手指……”

张琛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却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答案,那样好的陈最,怎么会经历这些,他该有多痛苦啊!

“三年前被找到的时候他的免疫系统和器官功能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损害,很有可能得肾衰竭,更可怕一点,感染尿毒症,或者直接心脏衰竭。”

“除了身体上的问题,他还有极大的心理问题,天之骄子沦为废人,亲生父母因他而死,未婚妻因他差点抑郁***,身体和心理的双重煎熬让他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