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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身一僵,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他还是知道了?

也是,一介帝王,怎么会看不透其中破绽。

我心里暗骂一声,面上却不敢流露出丝毫,抬起通红的双眼回望。

“皇上这是何意?”

暴君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随后滑落至脖颈,语气意味深长。

“朕,不喜欢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喉间一紧,就在以为小命不保的时候,谢晏和突然放开了我。

“棠棠若是不喜皇后,大可以直接告诉朕,是杀是剐,你一句话的事。”

“不必再演一出苦情戏,平白脏了朕赐你的衣服。”

我看了眼被茶水洇湿的裙摆,心咽回了肚子。

柔声道:

“那臣妾这就回去把衣服换下来。”

谢晏和没应,转身离开了凤仪宫。

我愣在原地。

这是什么意思,是换还是不换?

入宫两年,伴君如伴虎,我至今猜不透这狗皇帝的心思。

谢晏和喜怒无常,谁知道他哪天一个不如意,就把我和商琼一起咔嚓了。

不行,今个夜里我也得潜去冷宫帮商琼挖地道,这鬼地方是一秒待不下去了!

谁知,我前脚刚踏出宫门,后脚李公公就追上来了,尖着嗓子喊道:

“贵妃娘娘留步,贵妃娘娘留步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那狗皇帝回过味了吧?

我转身,皮笑肉不笑地问:

“李公公,还有何事?”

李公公点头哈腰地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金灿灿的牌子:

“贵妃娘娘,皇上刚才吩咐,这衣服换下去,就不用再换上来了。”

这番说得晦涩,却足以让我脸上的笑容僵住。

如今这后宫只剩我和商琼二人。

他又从不宿在凤仪宫,偏偏逮着我一根羊毛薅。

起初我还拿他当男模,心一横,睡就睡了。

可日子久了,谁也吃不消。

我心里把谢晏和骂了个狗血淋头,愤恨地抢过金牌子塞进宽袖。

唯一的好处,就是每次都能得块金牌子,丢给商琼把字磨掉,就能充金库了。

李公公笑得一脸褶子:“别怪奴才多嘴,这后宫啊,迟早是娘娘您的天下。”

我扯了扯嘴角,干笑道:

“李公公说笑了,这后宫,自然是皇后娘娘的天下。”

“哎哟,娘娘这话说得,皇后娘娘如今自身难保,哪里还管得了这后宫啊?依奴才看,这后宫啊,迟早得…”

“李公公!”我厉声打断他,这老头子,怎么说起来还没完了。

李公公立马噤了声,缩着脖子哪敢再说话。

我瞪了他一眼,拂袖离去。

回宫的路上,我越想越气,谢晏和这厮不知餍足,眼看着跑路在继,我得保存体力,不能再惯着他了。

一回到寝宫,我立马吩咐贴身婢女小叶青去熬了一碗浓浓的姜汤,又命她把寝殿里的冰盆全撤了,然后裹着厚厚的被子,装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小叶青不明所以,却被我虚弱的咳嗽声吓不轻,连忙上前帮我掖了掖被角,担忧地问道: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着了凉?”

我有气无力道:“许是回来的路上染了风寒,不打紧,可惜今日怕是伺候不了皇上了。”

小叶青抹着泪:“娘娘受苦了,皇上定会体谅您的。”

我偷偷勾了下唇,如此最好。

当晚,半梦半醒间,窗幔被人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我努力维持着“病弱”的状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虚弱地说道:

“皇上…”

“阮棠,是朕的金牌子没给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