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水患

第四章水患

10

我到了宫中。

得知,荆州的水患很严重,大雨下了七日,不少灾民开始携家带口潜逃,只为一条活路。

有些灾民已经聚集到了京城门口,**和朝臣昼夜不休仪事,楚承灏一封封信只求加派人手。

粮仓空了大半,拥挤在城门外的灾民越来越多,已然隐隐又不可控制的趋势。

粮价疯狂地上涨。

所幸我凭着前世记忆早早就囤了粮,此刻楚承灏不在,我得替他撑着,立刻联系官员家中的女眷,带头来在城门外熬粥。

局势紧急,之后我连几天都未回宫,为筹集粮草日夜颠倒。

当初那些送出去的绣品,如今都派上了用处。

我以高出市价两倍的价格收一京城及各地高门大户家的存粮,那些贵人既能赚钱又能上朝廷效力,都主动卖粮,不出月,就收够灾民能吃三个月了存粮。

前世,五皇子的手段是用兵权镇压。

我如今却要为我夫君用仁义换取民心!

果然,前方斥候快马加鞭,人未下鞍,就通报还需存粮。

昭阳偷偷驱车来到粥棚。

“三嫂,太子哥哥的信你看了?”

我摇头:“哪有空。”

昭阳急得一把将我拉上马车,一脸怨责:“你是不是这几天都没回府?不要命啦?累死怎么办?三哥的信两天前便到了,快回去看看!”

我被昭阳一路护送到太子府,桂嬷嬷忙过来替我清理。

“安好,勿念”

本是保平安,可看着字体歪斜,我左眼莫名跳了起来。

“送信的人呢?”

我看着送信的将士眼神闪烁,一把拉住他:“你务必告诉我实话!”

“太子伤了。”

这四个字,听得我一个踉跄差点晕厥。

11

病榻之上,我含了参片。

事情原委是灾民骚乱,楚承灏忙于安抚,被人暗箭所伤。

可这明明是前世不曾发生之事。

忙问粮草可有差池?

得知无恙后。

我才恢复理智,细细思量之下。

既然五皇子派出去的人烧毁粮草不成,那转而行刺太子便是最好选择。

我可以提前去秀坊取钱存粮来防范,对方又未偿不可改变计划。

那此番押粮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必然前功尽弃。

正在我苦思如何破局之时。

江惜月如苍蝇闻到了臭味一样,马不停蹄打着姐妹情深的名义前来探视我。

我让桂嬷嬷拦在大门口,只说太子妃急火攻心,需要静养。

她装模作样拿了几盒自己嫁妆里的燕窝,问了几句我是否还能吃食,徘徊走动后,拎着裙摆步履轻快走了。

昭阳前来照顾我正好撞见她:“三嫂,我还真没见过这么**之人,自己妹妹出点事,这嘴都快裂到耳朵了。”

我没生气:“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连探望送礼都要在自己身上割肉,她在顾家的好日子怕是早已开始了。”

我让昭阳把找好男装拿出来,趁着夜黑人静,从后门进宫。

楚承灏受伤之事,断断不可宣扬。

要是被人拿去做文章,朝堂必定大乱。

当务之急,便是要让楚承灏在前方无后顾之忧。

收到信的那一刻,他若待我只是敷衍,随口说的喜欢与爱,也就罢了。

可那四个字,太重。

压在我心口,难受!

他居然只字未提自己受伤。

一份赤诚的真情,值得我不顾一切。

捏紧了拳头,和昭阳来到了母后的寝宫。

若之前三个月的觐见只是走个形式,那灾情发生短短七天,我和母后日日朝昔相伴,早已经把她当成自己娘亲。

我跪在地上,磕头不起,捧着楚承灏的家书,哭求亲自押粮!

母后难得动怒,指着我鼻子怨我胡闹。

可我却不松口,昭阳忙一同跪于我身旁:“母妃,三嫂急怒攻心,她已经一日一夜滴水不进,甚至没有合眼,你放她去吧!她若不亲眼看见三哥安好,怕是要不顾惜自己身子。”

母后抹泪,忙亲自把我扶起。

“星儿,你若前去,路上万一有个差池,如何是好?若叫人看出你女儿身,名声被毁,日后你可是......。”

我知道她没说的四个字是母仪天下。

于是握住她的手:“母后,我生是三郎的人,死是三郎的鬼。我不求自己将来如何,我只求我夫君太子之位稳固。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独活。母后,你成全我这一点点私心吧!”

我看向长明宫灯,动容道:“母后,我本就是姨娘所出,爹爹和嫡母只把我当成家族的工具,嫡姐的踏脚石。”

“我能成为太子妃,本就是连梦中都不敢奢想之事,可没想到,我这卑微之躯,还能让您疼我,三郎重我,昭阳尊我。我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可我更知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儿臣想要为自己夫君搏一回。”

母后玉手颤抖,眼泪如珠滑落,不住自己抹泪,又替我擦拭。

接着她不顾万金之躯,将我扶到床榻。

“好孩子。”她这些天的焦虑,本不亚于我:“你竟对灏儿用心至此。怪不得他来求我,帮他绝了那些朝臣提议侧妃之心。我起初还以为是你善妒想要独宠,可如今看来,是母后多虑了。”

其实她说的对,女人这辈子能够明白守拙自保,足矣。

可有时候,却偏偏输在情非得已。

我想了下,在她耳畔细语:“母后,我夫君太过于仁厚,儿臣觉得他被偷袭之事,实在蹊跷。押粮这事无人可信,只能儿臣去做!此事宜早不宜迟,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母后,我不止为了承灏一人,还有苍生百姓。”

她懂我意思,把金牌给我。

“星儿,你去吧!到了城关,自有我母家之人接应你,你不仅是我儿媳,更是皇家的功臣。母后会让你父皇为你拟旨,赐你尚方宝剑。”

“若有一日灏儿移情他人,你可先斩后奏,再出免死金牌。”

她调集了御林军精兵,还有贴身朱衣卫和我一起男扮女装混在军队中。

没想到,行至半路,昭阳居然出现:“嫂子,不对!兄弟,巾帼不让须眉的事,怎么可让你一人做”

“此次,我让父皇封我个女督军当当!兄弟,你到时候可要在我母后面前多煽风哈!”

我扶额,无奈答应:“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