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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笑的是只有我一个人不同意,裴安怀、苏落烟以及我爹娘都很赞同。

于是我被丢尽了冷宫自生自灭。

最后活生生被苏落烟耗死在了冷宫。

嫡姐和我是一对双生子,但我们长得一点也不像,性格也截然相反。

她性格娇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京都有名的有仪贵女。

而我却性子跳脱,下河上树无事不做,是京都头一位纨绔女。

如果说嫡姐苏落烟是裴安怀年少不得之皎白月光,那我苏轻絮一定是他摆脱不能之可耻污点。

我第一次遇见裴安怀时,他尚是一个不受宠的小皇子。

裴安怀生母是一名宫女,生他时难产而亡。裴安怀身边只一个小太监伺候着,在宫中备受轻慢,日子过得艰难。

十岁那年的中秋宫宴,父亲母亲带我和苏落烟入宫,我想逛御花园,便跑了出去。

我没规没矩,沿着宫道左拐右拐,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不知何时已经迷了路。

宫殿掩着门,我听到里面隐隐传来人声,便走了进去。

一个比我还瘦小些的男孩怯怯地看着我,嘴边还带了些食物的残渣,他身旁那个干瘦的小太监也是一脸惶恐,躬下身去。

「我迷路了,请问怎么回到宫宴上去呢?」

见我只是问路,二人都齐松口气。

男孩站起来制住了想上前引路的小太监,「小石头,你就待在这儿吧,我带她去,你等我回来。」

我眼尖地看到男孩将手中的糕点递到了小太监手里。

我敏感地意识到这两人的境遇不好,便在最后将腰间布袋中的零嘴点心都以酬劳的名义送给了那男孩。

他咽着口水收下,告诉我他叫裴安怀。

我后来回家去跟发小齐玹一打听,这才知道裴安怀竟然来头不小,是四皇子。

只是生母身份低微又难产早逝,他从小便在冷宫之中长大。

他竟比我还大两岁。

再见到裴安怀时,他已经被准许到国子监与其他皇子一起读书。

据说是被老丞相看到了他的惨淡境遇,告诉了皇帝,这才获了恩准。

我悄悄问裴安怀搬出冷宫没有,他说搬出来了。

我不能进国子监读书,便和裴安怀约定在国子监的东墙底下相遇,每五天约一回。

我和齐玹给裴安怀带吃的穿的、笔墨纸砚,花了我俩好多钱。

现在想来,我也并不是一开始便这么窝囊的。

只是后来为了给裴安怀铺路,替他在众多世家小姐夫人面前说尽了好话,做尽谋算之事,逐渐被磨平了棱角。

这日裴安怀在未央宫中和苏落烟调笑,常磊来通传齐玹在宫门外候着,等着进宫面圣。

裴安怀冷笑一声:「面圣?他想见的人恐怕不是我吧。」

常磊屏气凝息候在一旁,半点没有了当年偷吃糕点时瑟缩的样子:「齐将军只说他在宫门处候着陛下。」

裴安怀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袖方才起身:「那便去见见。」

跟在裴安怀身后离去时,我看见苏落烟的神色颇不自然。

她理应心虚。

毕竟我的好姐姐,可不仅是将我病故的消息隐而不报,还亲自动手将我的尸体分做几块,砌进了冷宫的宫墙之中。

看着心腹新垒砌的宫墙,她得意笑道:「纵然阿怀发现了,也只会觉得是我这好妹妹偷溜出宫会情夫去了。」

齐玹进御书房后先行跪拜,君臣之礼无可挑剔,可裴安怀还是在厌恶他。

即使他笑得宽和,双手亲自将齐玹扶起。

但他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假笑时鼻尖会微耸起来。

没人能注意到这轻微的变化,可是从前我实在很喜欢他,已经到了比他还熟悉自己的地步。

「阿玹,你我二人之间不必有这些虚礼。」

齐玹恭敬退后一步:「微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