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葫芦村

“女爷,前面经过葫芦村,再走二里地,便是西村了。”壮汉B及时汇报着脚程。

过一青石板桥,再翻过前面山坳子,便能到目的地西村了。

花轿刚经过葫芦村村口,一四五十岁的老妇便扑了过来,双手抱着壮汉A的双腿,跪在地上大呼:“好..好汉救命!土..土匪又进村了,太惨无人道了,呜呜呜...”

壮汉A像司空见惯一般,只是将老妇扶起:“大娘,那土匪来了多少人?”

“十几个,全都拿着刀...”

索司司撩起轿帘往葫芦村方向看过去,耳畔传来壮汉A继续回答老妇的话:“大娘,我们这几个人也不是那些悍匪的对手,您莫与那山贼过多反抗,有什么便交出来什么,也能平安留条命下来。”

司司心头冷笑,9尺男儿光站着就比她高一整个头,竟是如此明哲保身,胆小如鼠之辈。

“落轿。”

思来想去,要称王称霸的女人,怎么能对悍匪行凶这等事置若罔闻?索司司决定将此事管上一管。

轿夫闻声落轿,见索司司大有要起身进村的趋势,众人慌忙劝阻。

“女爷,那悍匪少说也有十几人,又手持刀枪,咱们还是莫管闲事吧?”壮汉A生怕今日没死在眼前这女人手里,却受了连累死在悍匪刀下。

索司司不屑,冷眼瞧着面前比自己高大壮硕许多的六个男人,大喝道:“怕死的就给我在原地等着!姑奶奶我就是做悍匪的,还怕他们?”

春日暖阳洒在那被尘土染色的村庄中,鲜衣长裙的女子一面将头上新娘头冠发饰取下,再扯下束发红绳,大红色长袖挽起,用红绳将长袖绑在腕间,再一面活动四肢。

索司司乌黑青丝落满春阳,微风吹过,凌乱的发丝被日光晕染上层层金色,只见她步伐坚定,跟随着老妇,单枪匹马朝葫芦村走去。

本欲架势大干一场,结果眼前的场景却让索司司措手不及,原地愣住半晌。

四五个腰间别刀的土匪,在靠近村口的一个大鸡圈里捉鸡,鸡崽子们看着也就一两个月大,扑腾起来,愣是连毛都没让土匪挨着一根,连房顶上都飞上去两只,还有一个土匪搭着**拿着竹竿爬上房顶,试图往下赶鸡...

几个村民围在屋檐一角,露出复杂神色,看土匪捉鸡。

另一处的两个土匪跟着一只羊来来回回的撵,绕了几圈没追上,索性直接把羊赶进了鸡圈,搞得鸡圈里面鸡飞羊跳人在追,简直热闹!

一个土匪抱着一大袋面粉,兴冲冲从农户家走出来,结果爬在**上撵鸡的那位拿着竹竿底盘未稳,站在**上左摇右晃,将竹竿晃了好几圈,愣是把一袋面粉戳出一个大洞,面粉撒了一地。

抱着面粉的山匪,此时的眼神简直像要反手给他猪队友两刀...

司司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眼前这群蠢匪,浑身的劲没处使,甚至产生想上前帮忙捉鸡的冲动??!

“大娘,这就是你说的惨无人道?...”司司回过神来,满脸狐疑地问向方才向他们呼救的妇人。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一无金银,二无财宝,这群人每回来都只能将我们辛苦养大的家禽牲畜和干粮尽数掳去,每月来一回,我葫芦村村民都快被他们薅得吃不上饭了,这还不够惨无人道吗?...”老妇连忙解释。

司司心想,老妇说的倒也在理,这群山匪虽不是穷凶极恶之辈,但劫人口粮,那不也是叫人活不下去吗?

况且来都来了,那不得硬着头皮将眼前的事料理了才行?

于是她站到鸡圈前面,大喝一声:“放开那些鸡!”

山匪愣住,朝话音方向看过来,几个人忙活了半天都没完成这回下山打劫的kpi,心头正烦躁得紧。

尤其是方才被猪队友戳破面粉袋子那位,像是终于找到撒气的地方似的,听到声音,便架起势朝索司司走来。

“爷爷们在打劫呢!不想死就给我滚!”山匪A鼻孔朝天,怒瞪着司司。

“要是我的手下跟你们一样蠢,我死了都能被你们给气活过来。”索司司深吸一口气,替土匪头子感到怒其不争。

“你他娘的说谁蠢?”捉鸡的土匪B和土匪C异口同声,同时朝索司司逼近。

“没工夫跟你们废话,赶紧一起上,姑奶奶我赶时间。”司司双手握拳立于胸前,不耐烦地回道。

众土匪你看我我看你,不敢相信堂堂扬清寨悍匪,竟被一区区弱女子下了颜面,于是领头的两个立马朝索司司扑来。

如同寒冰中划过一抹锋利光芒,在土匪还未反应过来时,她如燕回航般,一个回旋踢,连续朝两个土匪脑袋砸去。

这时一群蠢匪才知道方才是轻了敌,立马一涌而上,试图以多取胜。

但只见司司步法奇特,左右穿插之间,令人难以捉摸,或轻盈一跃,或低身滑步,夺过倒地山匪腰间的刀便朝人群穿插而去,每一次挥刀都精准无比,刀尖点处,土匪便如遭重击,纷纷栽倒。

村民们或躲在门后,或躲在墙根,一时间目瞪口呆,回不过神来,顷刻,土匪们便已一地哀嚎。

索司司站在人群中,嘴角微微上扬,透出一丝讥讽。

“你们虽蠢,但不曾害人,我便留你们一命,赶紧给我滚。”索司司神情森冷,对这一地的山贼肃穆令道。

十余山匪连忙起身,捂肚子捂腰捂手臂的,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心不甘情不愿地跑走了,两三个身上伤稍轻的人愤愤地朝司司的方向瞪了两眼。

村民们连声跪地道谢,索司司头也不回地朝青石板桥走去,给众人留下一个飒爽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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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六刻,花轿终于停在了刘瘸子家门口。

刘宅是西村有名的地主富户,精致木雕的朱红大门上高挂着大红灯笼,左右门楣各贴两个喜字,院中摆着喜席,彩绸飘扬,乐音缭绕。

下人们正忙着给宾客端茶递水,许富贵坐在院中上宾席,眼神**地望着来往丫鬟,不时还伸手将人屁股捏上一把,哈喇子流了一地。

索司司自行穿过青石板铺就的长廊,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站在大院中央,双手背后,朝院中大声喝道:

“许富贵出来!”

许富贵见这丫头竟这么早就醒了,起身迈着二流子似的步子,往前走了一步:

“叫你爹干嘛?没大没小的,今日你乖乖给我在这儿将这亲成了,莫耍花样,否则看我不回去打死你。”

若不是顶着这副肉身,凭从前的索司司,有哪个不怕死的敢如此在她面前叫嚣?

司司不由得被这不知死活的老东西给气笑了,只轻轻冷哼一声,连与他多啰嗦一句,都像是侮辱了自己一般。

“我数到三,除了这老东西和这家主人,其他人若不想挨揍便赶紧滚蛋。”

“一...”

索司司开始朝人群数数。

众宾客或不屑,或想留在此处继续吃瓜,竟没有一个人将司司的话放在眼里。

壮汉B不知何时,将院中椅子给司司搬来了一把,司司落座,双手交叠胸前,目空一切地轻蔑看向院中众人。

许富贵嘴上大骂着臭婊子,翅膀硬了要反天了,欲上前将司司从椅子上揪起,被索司司单手握住手腕,反手一折,痛得龇牙咧嘴,但嘴上依旧不罢休,不停咒骂自己亲闺女:

“呸,真是个跟你娘一样的小贱种!”许富贵骂完,又转头毫无眼色地对索司司身旁两个壮汉吩咐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还不将她给我绑了!”

没有人会蠢到明知力量无法抗衡的情况下,还上前送死,两个壮汉丝毫没将许富贵的话放在眼里。

方才虽没跟着进村,但索司司以一敌众,打得一群悍匪抱头鼠窜的场面他们可是亲眼所见。

连十几个悍匪都不在话下,这刘家院子中的毛头家丁们,只怕这女人单脚便能踩在地上摩擦。

许富贵见全然使唤不动自己雇的两个壮汉,不由得更为恼羞成怒:“臭婊子,你是来的路上与这两个汉子睡了不成?明明是我雇的帮手,竟还使唤不动了!是如何睡的?啊?轮番上还是一齐上的?狗娘养的贱胚子,本事不小!”

索司司汗毛直立,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内心默念:莫脏了自己手,莫脏了自己手...

众宾客听见老子如此羞辱**,纷纷大笑,有两三个莽夫竟跟着一块儿言语羞辱起来。

“是啊,小娘们儿,反正你这新婚丈夫也是个不行的,不妨拜完堂再随小爷出去快活快活~”

“哈哈哈,就是,我们保管将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索司司咬紧腮帮子,极尽忍耐,她倒想看看这群人的嘴,还能脏到何等地步!

“二...”

只见司司怒气逐渐上脸,咬牙切齿,数二的语态与方才判若两人,满脸憎恶与愤怒。

刘瘸子他娘闻声走了出来,这老妇一看便是个凶悍的,指着司司鼻子骂道:

“臭婊子,还没过门呢,竟敢在我刘家地盘如此叫嚣,来人呐,给我将这女人绑去后院,用辣椒水鞭子先伺候她十鞭子!给我打服了再拖出来拜堂!”

四五个家丁随即快步冲上前,欲缚住索司司。

这时,门口有人朝里大喊:“马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