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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虽擅用暗探,但并不擅长用蛊毒。相反,是西南的苗人,最擅长研制蛊毒。”顾云霆补充道。

“我怀疑我的断腿,你的被陷害,背后都是他在安排。这十多年来,我看似颓废消沉,其实一直在培植我的情报网络,暗中参观太子府的动静,终于被我的探子查到,他名下的一只商队,与苗人的商队有来往。”

“光是这样,并不足以证明什么。”我还想为顾炎霆辩解。

“这真言蛊,便是我的探子从那商队里偷来的。”顾云霆的话堵住了我的嘴。

“我这里还有他与北境暗探、苗人蛊师往来的书信,你应该认得他的字吧。”他递过来一些密件。

我当然认得顾炎霆的字,他的字丑得很有辨识度,一般人还真学不来,我曾经劝他好好练字,被他一句“舞文弄墨都是雕虫小技”给顶了回来。

顾云霆总结道:“这几年来,我已基本确定了,猎场暗探就是顾炎霆安排的一场戏。”

“他找苗人研制了真言蛊,又暗通北境暗探,设计逼你服下蛊毒,借你之口,透露城防图所在,让暗探杀死父皇。”

“他再以此起兵,大败敌军,收获皇位和人心,而代价,只需要一个你。”

“只是,你为什么会知道城防图所在,那可是只有皇上和太子知道的秘密,连我都无从得知。”顾云霆问。

“春猎前夜,顾炎霆约我在东宫相会,向我展示了城防图所在。”我如实回答道。

“我本不想知道这种机密,但他说,我是沈家的长女,是未来的皇后,他信得过我。”我回忆着顾炎霆的说辞,忽然想到一个漏洞。

“顾炎霆本就是太子,皇位迟早是他的,又为何要弑父弑君?”我质问顾云霆。

“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我这个哥哥。”顾云霆缓缓说道,“你可知道,他多次向父皇提出要北伐,都被父皇拒绝的事情?”

“我知道。”我回想起,顾炎霆有两次心情极差,在东宫砸东西,打骂宫人发泄,都是因为北伐的要求被拒。

他对收复国土的执念很强,我一度很欣赏他的抱负。

偏安南方,不是长久之计,有哪个有血性的大齐人,能够忍受留在北边的百姓一直受异族统治呢?

但是,有一次,我这样和父亲、哥哥提起太子想要领兵北伐被拒时,他们的神色却非常复杂。

他们是一线的将领,知道北伐并不是只靠热血就可以完成。

南渡二十年来,他们一直都在为还都的那一天做准备,但是,凭着现在的国力,还远远不够,刚刚从战火中得以喘息的百姓,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皇上估计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屡次拒绝他。

“可能是因为父皇发现了他骨子里的好战,担心他继位后不顾国力,大举征战,和母后商量了要另立太子的事情。”顾云霆说。

“可是这事儿不知道怎么了,传到了顾炎霆的耳中,这也是后来顾炎霆继位后,母后告诉我的。”